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地区间由资金、原材料等生产资源的竞争转向了技术、人才等知识资源的竞争。城市作为知识孵化的主要场所,面对日益复杂的竞争环境,封闭式的自我创新势必会使城市陷入技术锁定和经济衰退的陷阱。在“流动空间”(Space of Flows)背景下,城市得以在更大空间尺度上进行经验分享、要素匹配,城市的知识创新能力与其在网络中的权力地位息息相关。与此同时,城际研发合作、知识流动呈现出富人俱乐部的特征,知识创新成为提高城市网络地位的重要驱动力。基于此,本文利用2001—2020年中国专利权转移数据和隶属联系模型构建城市网络,选取城市专利申请量衡量城市知识创新能力,在解析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时空格局和耦合特征的基础上,通过联立方程模型实证检验了中国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的交互影响过程及其空间溢出效应,并同时运用随机行动者模型进一步检验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的交互影响过程及其内生结构效应,最后,同时运用联立方程模型和随机行动者模型,从多个维度解析了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交互影响的异质性特征。研究发现:(1)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之间存在交互的正向影响。城市网络权力的提升显著提高了城市的知识创新水平,反过来城市的知识创新能力又正向影响着城市在网络中的权力地位,两者表现出相互促进的关系,该结论在替换核心变量以及截尾处理后依然稳健;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表明关键资源、区位可达性、对外开放程度、网络资本等城市属性因素显著影响了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的交互影响过程。(2)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水平存在交互的空间依赖效应,城市的网络权力和知识创新不仅受到邻近城市网络权力的正向影响,还正向依赖于邻近城市的知识生产水平,并且这种空间依赖效应受到地理邻近效应和网络邻近效应的共同作用。(3)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的交互影响在城市群、网络位置和所属行业方面均表现出异质性特征。城市群地区网络权力对于知识创新的促进作用要弱于非城市群地区,而城市群地区知识创新对于网络权力的促进作用则要强于非城市群地区;核心地位城市网络权力对知识创新的正向效应以及知识生产对网络权力的正向效应均明显小于边缘地位城市;网络权力对于物理行业知识创新的促进作用最强,知识创新对作业和运输行业网络权力的促进作用最强。(4)城市知识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水平的协同演化过程受到路径依赖机制的影响,即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水平高的城市,在两者的相互促进过程中会继续维持较高的网络权力和知识创新水平。城市网络权力与知识创新的交互影响过程又受到地理邻近、文化邻近、组织邻近、认知邻近等多维邻近机制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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